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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仙女吐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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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晚上,周生生揍了個人,二話沒說她抄起板磚往人頭上就是這麽一砸,末了,她還丟了兩疊錢在他腳邊,痞裏痞氣的笑容掛在嘴角:“欺負老子的朋友,你當我是死的?!”

兜裏的手機響起,周堯打來的電話,她語氣不太好:“餵。”

“姐們,打錯人了,那小子往東頭方向跑了!你打的那個是城北以前的抗霸秦湛北,跑啊!”

有楞了那麽兩三秒的時間,她被催促著跑路,可真跑了一路的時候,她手撐著膝蓋喘氣,有些後悔,她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打錯人那她賠償道歉就好了,跑什麽跑?!

於是,周生生又沿著原路返回,可腳下只留下幾滴鮮血,早已空無人氣,她琢磨了一會兒,哎喲一聲把手指咬破,然後擠著血滴到那些血上。

“以後咱倆就是好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說完,她還有模有樣地對著月亮拜了幾拜,雖然另一個主角不在這,但心誠則靈,這樣就算他秦湛北知道是她揍了他,也不會狠下心揍這個結拜兄弟。

心裏撿了個安穩,她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哼著小曲,踏著一地的月色回家。

片刻之後,捂著流血額頭的少年從巷尾走出,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呵,老子才沒有你這個不孝女。

高一下半學期開學就分文理科,周生生喜歡化學,所以毫不猶豫地選了理科,在周生家,上大學的幾乎每個人都是理科出身,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固定思維:學好數理化,走遍全天下。

聽到周生生選了理科的時候,全家人巴不得敲鑼打鼓奔走相告昭告全天下這個喜訊,哪怕她從來都只是個吊車尾的家夥。

但只有好友周堯曉得她那點兒心思,一腳踹在她板凳椅上:“老子還不知道你,你動動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放什麽屁。”

周生生正捧著本周堯不知道從哪兒淘來的小話本看得津津有味,聽到這話擡頭看了他一眼,輕飄飄道:“敢情我放屁的時候你都湊過來聞了的啊。”

周堯一口老血悶在胸口。

三月的天兒還很冷,吐出來的氣都是白的,這時候最適合吃熱乎乎的火鍋之類的了,所以下午放學後兩人憑借光速在食堂買到了最後一碗關東煮,一邊走一邊吃。

周生生吃到盡興的時候,原地轉了個圈,沖周堯吐出口白氣,嘴裏還振振有詞:“小仙女吐仙氣!”

湖面吹來一陣風,秦湛北恰好路過,聽見這聲音的主人懶洋洋地撩眼皮子看了一眼。

喲,巧了。

“小二爺,認識?”有同行打籃球的人湊上來狗腿地問。

秦湛北略一思忖,回了那人一句:“老子認識你大爺。”

“······”

其他人都可勁兒地憋著笑。

笑聲太大,音浪太強,以至於一路上的人包括周生生和周堯都沖這裏看來,秦湛北什麽話也沒說,一顆籃球被夾在腰側手臂之間,走了。

“你怎麽了?表情跟吃了屎一樣。”周堯趁她不註意,把最後一個丸子送進自己的狗嘴裏。

周生生幽幽答:“我吃了你。”

這話要隔別人嘴裏那就有點歧義了,可她是周生生,從她嘴裏出來的話就只有惡心這個含義。

周生生問:“剛才那男的幾班的?”

“你說秦湛北啊?”周堯把湯都幹幹凈了。

“嗯。”

就是被她用磚頭砸了腦袋的那個。

“和咱一班啊。”周堯回答得理所當然,完全沒註意到周生生的臉色完全變了,“怎麽?人都在咱班上一個周了你還不知道?”

周生生把竹簽伸進紙碗裏想要再吃兩口,摩挲了兩下後一看碗裏幹凈得厲害,行,真他-媽豬轉世。

晚自習第一節是班主任的課,人還沒來,班上鬧騰得厲害,周生生一個人占據著最後一排的寶座,掠過大片頭頂終於發現了秦湛北的座位,就在她這組的第三排。

靠窗,有簾子,冬暖夏涼,好位置。

不過他旁邊那位兄臺吃得好香,他不會饞嘴嗎?

“怎麽地?想吃?”周堯湊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人稱莽哥的二百斤大胖子一手正新雞排一手周黑鴨脖。

周生生現在吃什麽都沒味道,主要是心裏堵得一批,怕秦湛北認出她來。

“唉。”她嘴裏嘆了口氣,拿出嶄新的書本來,開啟裝-逼模式,“學習使我快樂。”

周堯一副見鬼的表情:“周生小姐,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落下飄逸的簽名,周生生就再也沒動過,看著秦湛北的後腦勺發呆度過了兩節班主任的數學晚自習。

下一節是自習課,結束後就可以回寢室了。

她摸著包裏的紙巾起身,周堯從前面轉過來問她去幹嘛,周生生丟下一句“給你做飯”匆匆去了廁所。

鬼知道那碗關東煮是什麽做的,她現在肚子疼得要命。

樓道裏的廁所向來是香餑餑,她沒打算冒著生命危險去搶,直接跳下樓梯到教學樓後面的公共廁所去上。

小小的廁所用鐵板隔開,在日光燈的照射下還泛著冷光,修得跟他-媽停屍間一樣。

她忽然想起小學時代的廁所,那時候還沒有陶瓷蹲坑,完完全全的就是水泥修的蹲坑,腦袋往下一看就是各種原生作品,形狀、顏色還都他-媽不同,一到夏天各種蠕蟲就出來爭寵。

上課鈴響,周生生不緊不慢地洗了手揣兜裏往回走。

這後面的一片是圍墻,圍墻外就是建築工地,踩在公共廁所的頂樓上就可以出去,她走到一半聽見墻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心裏不禁吐槽:想當初這條道還是老子冒著被通報記過的危險先開辟的呢。

她彎腰拾了幾顆石子,借著教學樓傳來的微弱光芒,往墻頭就那麽砸去,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哎喲聲。

準備最後上去的秦湛北被落下的石子砸到頭頂,忍著疼痛,他咬了咬腮幫,在黑暗中咬牙切齒撂下一句話:“給老子等著,趕明兒給你收屍。”

咦,這聲音怎麽那麽耳熟?

周生生學柯南單手托下巴思考,還沒等她想出個頭頭來,一束淺黃色的光束就朝這裏晃來,光束的主人厲著聲音喊:“誰在哪兒?”

這聲音她聽起來更耳熟,而且還聽出來了,二話沒說,腳底抹油,三十六計,溜為上策。

“就那麽幾秒的時間啊。”

好幾個少年面對辦公室的墻壁而站,為剛才的失誤感到憤慨,如果不是那個扔石子的人,他們不至於落到如此下場。

“當時你們看清是誰了嗎,老子非得弄死她不可。”

“那麽黑,怎麽看得清?!”

一直不說話的秦湛北瞇眸,他倒是看清了是誰,呵,老冤家了。

“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翹掉自習課翻墻的,待會兒老班來了非得打腫我的屁股還笑瞇瞇地問我要不要喝菊花茶不可。”和秦湛北他們不在一班的小光頭幽怨著聲音道。

大皮鞋翻翻眼皮,最終翻出一個失敗的白眼:“你以為我們班老馬是吃素的嗎?人家可是高考的時候明目張膽跳到別人位置上去抄的大爺,上個周,我們班一男生上課玩手機,他當場就給砸了,蘋果最新款啊!”他還有些替別人肉疼。

“小二爺,咋辦啊?”小光頭看向秦湛北求助。

秦湛北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用領導講話般無比正經的語氣道:“現在只有唯一的一個方法可以拯救你。”

“啥?”小光頭眼裏放著狼光。

“看見那張桌子沒?”秦湛北微微側身,攬過小光頭的肩膀,下巴微擡示意,“如果我是你,現在就脫了褲子趴上去,說不定還能少挨兩棍。”

小光頭:“······”

秦湛北,艹-尼-瑪!

沒有秦湛北的晚自習,班上格外地鬧騰,正好合了那些不愛學習人的意,他不在,周生生心情大好,居然還寫了兩道函數題。

周堯以為她上個廁所把腦子給上壞了,一節自習課頻頻回頭來看。

周生生指尖靈活地轉著筆,筆身從虎口擦過又回到無名指間,語氣跟大爺似的:“別這麽看你爸爸,我知道我美若天仙······”

一句話被堵在喉嚨,戛然而止,因為秦湛北和幾個翻墻少年已經回來了,班上靜得能聽見墻上指針的走動聲。

該學習的學習、該吃東西的吃東西、該玩游戲的玩游戲,總之就是沒有人說話。

“啪”

一大疊書砸到周生生旁邊的座位上,書的主人單手拽著椅子的靠背,咣地一聲將椅子放在桌前,高大的身子坐下,一只長腿隨意地支在桌子下面的橫杠上。

周生生頓了頓:“你幹什麽?”

秦湛北正把書往桌肚裏塞,聽到這話擡頭掃她一眼反問:“看不出來我要坐這兒?”

全班心聲:剛上了,剛上了,城南城北兩大抗霸剛上了!

“好啊。”看到那些人幾乎快要表現在臉上的內心話,周生生笑瞇瞇地道,“爸爸允許你坐這兒。”

全班:“······”

周堯:“······”

祖宗,您可是砸過別人腦袋的啊,能不能別那麽囂張?!

聽到這話,秦湛北楞了有那麽一秒,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被人占了便宜,瞇著眸正欲反擊,可對方已經拿出耳機來戴上,還拿了本數學書出來裝模作樣。

好啊,周生生,來日方長,你給老子等著。

見無戲可看,全班又轉回去各做各的事。

兩分鐘後,一個紙團,穿過人頭和大半個教室,準確地落到了秦湛北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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